自厌的情绪陡然蔓延而上。
……那可是自己一道道打下的鞭伤,现在又觉得心疼,这算什么,不滑稽么?
关无绝已经换了件新的白色里衣,松松垮垮穿在身上。他反常地沉默,眼神复杂地望着云长流漠然的侧脸,无数次欲言又止。
随后两人洗漱更衣,吹熄了灯烛。
房间里一下子被黑暗填满。
云长流看着唯一的一张床。这时叫他开口实在很难,教主迟疑了许久,还是转过去对关无绝低低道:&ldo;睡吧。明日……&rdo;
他话还没说完。
关无绝忽然一声不吭,双膝扑通就跪了地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才咬牙道:
&ldo;公子……教主,您听无绝说几句话。&rdo;
云长流心里一空,仿佛从万丈高崖上失足而落。
他怔怔望着关无绝跪在他眼前,那些伤疤猛地扑入脑中,心里第一个念头竟是:这难道是要摊牌了?
云长流有些茫然地走过去,双手扶他起来。
他突然轻声问:&ldo;能不能……先不听?&rdo;
关无绝道:&ldo;不,您还是听一听吧。&rdo;
教主垂下眼:&ldo;那你起来说话。&rdo;
关无绝盯着云长流,忽然苦笑起来,&ldo;您怎么脸色这么差,无绝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的。&rdo;
云长流后退一步,坐在床上。他冷清的眉眼埋在黑暗中,声音比往常低缓:&ldo;你想说什么都可以,我听着。&rdo;
……关无绝发现教主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刚刚那句话的意思,从这语气上就能听出来。
他想了想,决定先让云长流放松一点,&ldo;要不我先给您讲个故事?&rdo;
&ldo;什么?&rdo;教主微微皱起眉道,&ldo;……有话直说,何必如此。&rdo;
护法却置若罔闻:&ldo;逢春生毒的来历,您该知道吧?&rdo;
关无绝轻叹一声,也在云长流身边坐下,自顾自地缓声道来,&ldo;相传,逢春生乃前朝一位医女所炼之毒。&rdo;
&ldo;她痴恋情人不得,由爱生恨,自医入毒,亲自毒死了曾经的爱人。爱恨如野草,斩不却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这才是逢春生毒名字的含义。&rdo;
&ldo;这来历,教主自是听过的。&rdo;说到这里,关无绝顿了一顿,&ldo;但是您大概不知道,这位被下毒的医女所爱之人,最终是如何死去的。&rdo;
这样一看,好像就真的是在讲故事了。
云长流嗯了一声,示意他继续。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却已经悬了起来……其实他觉得这么绕圈子还不如给个痛快。
&ldo;那爱人是个有武功的,据说最初那医女放下话说,他会在第八次逢春生毒发时才熬不住死去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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